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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府内,苏皓谦行色匆匆,自廊子下来,经过院中的一棵大槐树,一片发黄的树叶正落到他的肩膀上。
转眼已经入秋了。
来到正房西侧的内屋前,他舒缓了两口气这才撩开帘子,见顾栖筠坐在床前,正爱怜的抚摸着躺在床上女人的侧脸,那般专注,那般怜惜。
床上之人正是颜若,自那日通天阁昏迷,如今已经两个多月过去了,仍不见任何苏醒的迹象。
苏皓谦微微叹了一口气,抬步迈进屋里,不管内心多焦急,他仍是放低了声音。
“顾大,承顺王反了!”
顾栖筠身子顿了一下,未言一语,迹象爱怜的看着颜若。
苏皓谦见顾栖筠无动于衷,心中越发焦急,自颜若昏迷后,他好像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,什么事都不管,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。
那国师化成白骨以后,紧接着太后也薨逝了,少年皇帝自太后的禁锢中挣脱,却又身染重疾。这时他拿出了先皇的诏书,原来先皇虽把皇位传给了八皇子,却要他在局势稳定之后再禅位给顾栖筠,这是他的重诺,也是他对顾栖筠的爱。
禅位诏书已下,少年皇帝终是熬不住,不一个月便也去了。
朝廷先后举行了太后和少年皇帝的丧礼,举国哀痛之时,希望新君主能尽快登基主持乱局。可这个时候顾栖筠却深陷于痛苦之中,对那皇位丝毫没有兴趣。
承顺王蓄谋已久,如今却凭空多了一份遗诏,彻底把他踢出了局。如此这般,他怎能甘心,于是联合自己各方的势力,反动了叛乱。
“顾大!”苏皓谦一把扯住顾栖筠的袖子,逼迫着他看向自己,“你可知道,外面多少将士死在了叛军手上,他们虽死而无憾,只因他们认准了你才是真正的正统,才是大沂真正的君王!”
“还有那些忠贞的大臣们,他们拥护你,反对承顺王。于是昨天一夜,便有三个大臣家被烧,一家老小无一生还,你此时退缩,可对得起他们?”
“还要颜老学傅,他写了一份罪臣诏,在承顺王府门前大声念,结果……结果被承顺王府的下人乱棍打死!”
苏皓谦见顾栖筠扔无反应,恨得咬牙切齿之后,一巴掌挥了上去。
“为了一个颜若,你要弃天下人于不顾吗?”
顾栖筠推开苏皓谦,转而拉起颜若的手握住,看着她紧闭的双眼,心中钝痛不已。
“你可知我当上皇帝以后,多少人因我而死,包括颜若,也包括你和我母亲。这一个皇位,埋葬了我所爱的人,爱我的人,它让我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!”
国师临死之前对他说:你是天生的君王命,而且自出生便带煞气,一旦登基便成天煞孤星,不但克身边亲近的人,也克亲近之人的家人,所以你注定孤寡,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人。
通过那个蓝球,他看到了前尘往事,也看到了所有人的未来,那简直是触目惊心。国师说,命数天定,谁也改不了,他不信,只要他不坐皇位,一切……一切定可以改变!
“我不怕!便是死也死而无憾!而且我相信,所有站在你这边的人,他们都是这样的想法。因为我们不是为你丧命,而是为了大沂的百姓,为了我们心中的信念!”苏皓谦说道。
顾栖筠转头看向苏皓谦,眼中带了迷茫之色。